【喻黄】火车隧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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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隧道》
（又名：时空漏洞、时间研究与同一时段的有限次重复）
中
火车在既定的站点停下，一切如似乎是预设好般：黄少天坐到他对面。喝水，拿出摄像机......
如同火车驶向目的地般，一丝不苟地向着时空的前方行进着。
喻文州低着头，其实他完全没有去看书的内容。他思索着怎样去开口才能避免吓到他对面这个正在摆弄摄像机的人。
寂静的唯有风声的车厢内响起轻微、清脆而又清晰的一声“咔嚓”。喻文州抬头，看了一眼对着自己的镜头，又将目光移向镜头后方那双明亮的眼眸。
“不好意思，我实在情不自禁，”他放下摄像机，朝自己笑：“我第一次看见读这类书的人脸上充满愉悦而不是严肃。”他朝自己眨了眨眼：“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叫人移不开眼的那种。”
喻文州扬了扬眉毛，没有回答他。
“咳，我是说，”他抓了抓自己的脖子，耳尖肉眼可见地变红：“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可以将照片删掉的，我平常不这样的，今天不知为什么有些失常，我......”
“少天。”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黄少天怔愣半晌才憋出一句话：“这两个字从你口中说出来真是科幻。”他确信他没有告诉过这个人自己的名字。
“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事情更加科幻，”喻文州合上手中的书：“希望你能尽可能地去理解并接受这些对你来说可能有些过于不可思议的事实。”
“你们这些人就是爱说长句子，”黄少天说：“接下来你不会要告诉我你其实是时间旅行者，或者时间领主什么的吧。”
“嗯，”喻文州笑了笑：“差不多，直觉很准。”
“嗯？？？难、难道，难道说我们真的曾经认识然后你，你篡改了我的记忆？所以你认识我但我不记得你？”黄少天故作惊恐地看着他：“这么说来你的记忆清除工作显然不到位啊我一见到你就觉得好熟悉好熟悉好熟悉......”
“你想象力挺丰富的。”喻文州有些哭笑不得地说。
“不过你觉得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也可以理解，”他说：“毕竟你是以自己为参考系来衡量时空轨迹与相对位置的。”
黄少天满脸问号地看着他。
喻文州看他一脸懵懂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几声：“我叫喻文州，是时科院的一名研究者。我现在正在进行一项关于重复时段与单个变量对其影响的研究。这是我们的第四十八次‘初次见面’。”
黄少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是说......你设置了一段无限重复的时间？”
“你很聪明。不过这重复是有限的。”
“我好像听说过这种实验。嗯......这是怎么做到的？”
“时科院有许多设备可以达成这一点。因为本次试验的单个变量是我个人的行为，加上所选时段及其所在空间可控性与已知性比较强，做到这点并不困难。”
“我还是没听懂......但是，”黄少天皱着眉努力去理解他所听到的每个词：“四十八次？这么多？”
喻文州有些尴尬地笑笑：“这是个失误。我在调节设备的时候多输入了一个零。”喻文州闭了闭眼：“于是十变成了一百。”
“噗。”黄少天毫不留情地笑出声：“我本以为你们这样的人会非常严谨。那这么说来你是被困住了？”
“谁都有出错的时候，而且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会有人发现设备调试出了问题并进行修复。就算运气不好没人发现，一百次重复也并非什么难以承受的时长——不过是需要忍受相当于半天多的枯燥时光而已，不会有什么实质上的影响。”
“半天多，”黄少天喃喃：“要我就无聊疯了。”
“确实很无聊，不过可以忍受。这项实验本身其实就挺无聊的，我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喻文州轻轻拍了拍手下的厚书：“不过，”喻文州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凝视着黄少天的眼睛：“我想我在这场无聊的实验中意外获得了一个礼物，”他缓缓说到：“一个惊喜。”
黄少天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他刚要问“什么惊喜”，喻文州先有了动作。他翻开了手中厚厚的那本《时空概论集》，打到其中一页，摆在黄少天面前。
“听说过这个吗？”
黄少天低头看了一眼，念出那页上方的加粗标题：“‘敏时体质的存在证据及关于其出现原因的几个猜想‘？”他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不过看样子是某种尚未证实的发现？或者理论？”他往后翻了几页：“我需要看完这部分内容吗？”
“不，”喻文州说：“时间不太够。我给你讲讲就好。”
已经做好了硬着头皮看下去的准备的黄少天暗为自己不用去看那些他大概只能认出每个字是什么的内容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可什么都看不懂。”
喻文州开口：“敏时体质是一种罕见的，至今还未确切证实其存在的特殊个体外显特征，目前只在人体上出现过类似的不明显表现，”他顿了好一会儿：“你可能会是目前为止已知的最明显最彻底的‘敏时’征状表现者。”
“我？”黄少天惊讶地指着自己：“‘敏时’？那是什么意思？对时间过敏的意思吗？你为什么这样说？”
喻文州被他逗笑：“不是‘过敏’，是‘敏感’。敏时类群对于时间分层及跳跃时空、平行时空等时空扭曲现象的存在会有超于常人的感知力，理论上来说，他们甚至有同时拥有同一时刻因多元枝状时空分层的存在而发生的不同事件的记忆通感的能力，对事件的感知能力也可能会在某些特殊情况下超越光速......”喻文州看着黄少天愈发“不明觉厉”的表情，思索了一下又开口：“就是说，你是个可以穿越次元壁的男人。”
“我，我这么厉害.....而且好像很中二，”黄少天觉得自己能完全听懂的大概只有最后一句话了：“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有这种技能？”
“目前还有一种比较合理的推论是敏时体质的人在某种诱因的影响下，会在非自参考系的跳跃性时段中因受到放大化的变量影响而成为变量，”
“也就是说，你这样想。把一部电影的某个片段来回播放好几次，就像卡壳了一样。理论上电影中的人对你调皮的鬼畜行为毫无知觉，会按照最初的第一次的行为一次一次地重复进行下去。”
“你才是那个调皮又鬼畜的观影人，”黄少天说：“我才没有那么恶趣味。”
“你说的对，这只是个比喻，”喻文州笑起来：“我是那个观影人，不过不一样的是我与电影是融合的而非割离的，我是观影人，也是这部电影的一部分——会对剧情产生影响。”
“好像很有趣，”黄少天说：“既然可以再重复下去，那你们是不是可以在几次重复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是不是就可以改变一些，嗯，弥补一些遗憾什么的。”
“并不是的，我们也曾希望能通过这种技术与媒介去给一些没有退路的问题留一些选择的余地，但时间是公平的，真理也证明了其不可控性，从理论上就断绝了那种可能性。首先，我身为这个重复时段的变量，在重复结束前也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未来对于我也是未知，我并不能提前知道电影的结局。第二，这是规定也是原则，我们不能对现实时空产生太大的影响。因为其结果可能会是灾难性而不可逆的，‘蝴蝶效应’理论值得顾忌 ，我们不想成为文明的罪人。”
少天点点头：“这个我能理解，我看过一些相关的电影小说，结局的确算不上Happy Ending。”
“嗯，”喻文州继续说：“所以我们要尽可能地去降低影响，精确调整变量幅度，做实验时选择可控性强的时段，而敏时体质的人，也许会在‘电影’一次次的重复下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而脱离电影转变成另一个变量，”喻文州停下，笑了笑：“我想可能是多次的重复使某些影响在你身上叠加，使你的敏时体质被激发了出来——你在我没有进行任何实际行为改动的情况下出现了与前次重复时完全不同的反应。”
“比如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偷拍你？“
“嗯，或者用很老套的方法搭讪。”
黄少天红了脸：“什、什么叫......”
“不用太在意，这段记忆对你而言不存在，也构不成实际影响。”
“喔！是上一次？”黄少天明白过来。
喻文州点点头。
“那既然这并不会给我留下记忆，你告诉我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下次的我并不会记得这些。”
“我答应了要向你解释的。”喻文州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而且你不记得也没有关系，我记得就好。”
“虽然似乎很感人，但是，你确定要再和我解释一遍？不对，那就不止一遍了，毕竟这才第，我想想，第四十八次，”黄少天顿了一会儿，算了下：“你还要解释五十二次！哇，想想就口干舌燥。”
喻文州被他夸张的手部动作和脸部表情逗笑，摇摇头道：“不用这么多次了。原来是要五十二次，现在你出现了，就不用了。”
黄少天呆愣愣地看着他，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你愿意帮我吗？”
“什么？”黄少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帮你什么？”
“从这段无限重复的时空中挣脱出去。”
“什么？还有这种操作？”黄少天眨眨眼：“但是我该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喻文州顿了顿：“相信我就好。”他兀地探头去看窗外，思索了一会儿：“快进隧道了，”他说：“不如我们稍稍换个话题，让你高速运转的大脑歇一歇。”
黄少天哀号一声趴在桌子上：“真的很谢谢你。我上高数课听讲都没这么认真过。”
“不过，”他继续说道：“时段重复应该是有始有终的，”他想了想，有些犹豫地开口：“你好像很在意隧道——那是不是意味着......”
喻文州边摇头边笑起来：“都说‘敏时体质’的人直觉会很准也会很聪明，看来是真的。”
“就是说我猜对了？”黄少天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去看他：“那......是不是要说‘一会儿见’？”
“嗯，差不多。”喻文州看着他，也和他说：“一会儿见。”
黄少天觉得这个对话内容太奇怪，没忍住笑了几声。然后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开口：“实在不敢相信，我居然就这么相信了你这些话，而我们其实才‘第一次’见面，这太反常了。更令人不敢相信的是我到现在都没对你说的那些产生一点点怀疑的念头。”
“你可能会觉得反常，但这反而是一个很正常的表现。”喻文州说：“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而敏时体质的人由于时间分层的影响直觉很准，他们知道该相信什么不该相信什么。”
“我比较好奇的一点是，”喻文州话题一转：“是什么给了你影响，使你的敏时体质被诱发了出来。”他突然嘴角一弯，好像心情很好地笑起来：“不过从你上次的发言来看，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
“又来了！”黄少天故作不满地撅撅嘴：“这太不公平了！只有你有前几次重复的记忆，然后你还拿这个吊我胃口！好在意我上次到底说了什么啊！”
喻文州从另一侧趴下，在同一水平线上去看黄少天的眼睛。
“你说你觉得我令你感到很熟悉。”
“啊......”黄少天看着那张“好看得叫人移不开眼”的脸突然接近，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热：“这、这就是那个‘很老套的搭讪’？”
“并不是，”喻文州说：“那要比这个更糟糕一些。”
“哇我求求你了，你告诉我吧，”黄少天一转头把脸埋进臂弯：“究竟有多糟糕啊！”
喻文州看他这样子，笑意不觉加深。
“当时你说......”
光线骤暗，视野被投入黑暗，四周寂静，唯有耳边轰鸣。
TBC
理论都是我乱编的——这不重要，谈恋爱才是最重要的！
我cp世界究极可爱！究极美好！（你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