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鸦杀尽·第七章(HE中篇 双杀手设定)

·喻黄only

前文指路

第六章

说好的双更√

关爱药药 从哈特蓝手评论做起√

以下正文

==============

第七章

无名城的北城区最靠南的地方,也就是最靠近商城集中的中城区的地区,居民楼都为了避闹集中在了北部,于是这里除了大学生的宿舍公寓,只剩下了接连的写字楼与聊胜于无的几座小公园。

虽说没有南北的闹市区热闹,也没有北面的居民区精致,但也由于这两点,这个总容易被忽略地方人流量还是很多的。

所以不管什么样的人混在这里,也从来都不会是什么稀奇事。

喻文州走进了那个覆盖满了玻璃的接天的大楼里,和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后面的那一群人一起走进电梯,他拿出卡来在录卡区扫了一下,紧接着又按下了地下二层键。

接着他静静地站着。他能感觉到身后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充满怀疑也充满忌惮的目光,但他现在不想管这些。

他下意识地抚了一下胸口。摸到空荡荡一片的时候还是微微顿了一下——这个动作陪伴他十年了,那块小小的吊坠突然不见了,真的不习惯。

可是他的情绪没有像在前几天发现它突然不见了时那样倏然一空。反而,在他眼前出现了那个露出了小小虎牙的、与十年前奇迹般重合的微笑时,他的心像是被填满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也许这十年的恶臭与挣扎都是梦,梦醒来,他的病好了,还可以去找黄少天,问他你找回来了什么样的海螺。

他突然想起那天轰轰作响的吞噬了哭声呜咽的雷声,黑漆漆的挤满小孩的大车箱,和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车箱上的急促雨声……

那天他发了一场高烧。好在他那时已经吃下了阿姨给的退烧药。他没能看见给他药的阿姨的最后一面。在他伴随着雨声变小逐渐清晰过来之后,到底是没人告诉他大人们究竟如何了。他后来才知道他们一个不落的全都在那场雨中死于非命。

暴雨在无情地摧毁最无辜最迷茫之后,依旧无情地洗刷了一切不论是罪恶的还是属于美好回忆的痕迹。

他害怕极了。黑暗中他一只手紧紧握着那把小小的剑,另一只手悄悄地用地上捡来的小石头下了死力去磨后方那三个小小的正楷字体,剑后方与之嵌在一起的六芒星的凸起和石头的棱角硌得他小小的手生疼。可他哪还感受得到疼——他全部精力都用来憋住嗓间的呜咽,甚至都没空去擦糊了满脸的眼泪,满脑子除了恐惧只剩下绝望的一次次祈祷——“你不要回来,你不要被找到,你快跑,你快跑”……

后来兴许是眼泪早在一年前耗尽了,又或者是在这黑漆漆的车箱外的白茫茫的沙滩上的那一线生机的存在叫他好受了许多,他第一个止住了哭泣。

后来他就被带回了这里,和另外七个要么比他大一些或者高一些壮一些的小孩子一起。

他在五年之后,在终于陷入这潭死水永远无法逃出之后才去查清楚,才明白,无论是家人的惨死还是被抹去存在的孤儿院,都没有什么前因后果,只有完全的无辜,也就是完全的不幸。这潭死水里的液体是恶臭的粘稠的,甚至都不需要靠近它,任何人都有可能被卷入其中,被其中的野兽蚕食殆尽,骨头都不留下……有时候真相往往令追逐它的人更加痛苦,在明白自己憎恨的那些人从头到尾都不曾悔过甚至都不曾把你的噩梦放在眼里,而你所经历的一切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转眼忘记的小意外时,你又能说什么呢?当仇恨也随着杀戮烟消云散,或许他空荡荡的那一片心里只剩下了那一个小小的吊坠吧。

五年里都经历了什么他已经不想再回忆了。何必回眸去看这些呢?他连用来想他的时间都没有,每天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多活一天。他生着病被带来,成为最不被看好的那一个。当联盟内对当时的他而言洪水猛兽般的一股股较着劲的势力都分出神来握紧了七个孩子里其中一个时,他仍是孤零零一个人——然而对那些人而言猝不及防地是,最后生存下来的那一个竟在意料之外,恐怖的是他们竟然不仅弄不死他,更无法控制他——那些孩子互相厮杀着暗算着一个个减少,直到最后只剩下两个人,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分给这个瘦弱的男孩子一个眼神。

再直到两个人变成一个人,他才发现他也早就变成了这片死水里的一头猛兽。

可悲哀的是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在这里拥有生存的资格。

所以他从一个想要离开的前辈那里接过了那个已经近乎枯朽的代号,用将自己牢牢束缚在这片死水里作为代价,换来了一个长期的情报。

“你是不是想问那一天逃过一劫的那个小孩?”按照约定,二十四个小时之后,这个看起来挺邋遢的中年男人就再也不是索克萨尔。索克萨尔会变成另一个年轻的青年,有一双一丝真实的笑意也没有的桃花眼。

“放心吧,”他说“我没再去刁难他,本来那群神经病把你们牵扯进来也是意外。”

“那他现在在哪?你知道吗?”那时候他偶尔也会控制不住摘下笑着的面具,流露出真实的情绪。

“这我哪儿知道。”那时的索克萨尔点起一根烟,缓缓开口:“而且我觉得,你也别再去祸害他了。”

他说的没错。现在的自己已经和那潭死水融为一体,会将身边的人全部拽下深渊。

可他只不过想得到一个消息,只是知道他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好好地活着也足够。

可不幸的是,这个长期情报的期终究没能长到哪里去——在迟到的死讯终于来临时匆匆终结,彻底打碎了他的念想。

如今这股执念卷土重来……

 

电梯到了,门正缓缓打开。

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双沾满鲜血的双手。

站在身后的人随着他的突然动作不动声色地警觉,一双双眼睛看过来。他仍然没空管这些。

那么他和自己一样吗?他又是何时坠入的这片死水,又是如何在黑暗中摸爬滚打成为名震一方叫大家闻风丧胆的夜雨声烦的呢?

他真的会和自己一样吗?

他想起明亮的刀锋,想起那双面具下比刀锋还明亮的眼睛……

他和自己不一样啊。

喻文州突然觉得此时此刻他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要痛苦。

十年过去,他还是不能且永远不能陪他去那些他想去的地方了。

他走出电梯门,后面那些人跟上来,有一些走到他身前拦住他。

“索克萨尔先生,请您跟我们来。我们头儿有事儿想要问问您。”

……而他的存在甚至会禁锢他的脚步。

十年前如此,如今依旧没有改变。

 

喻文州熟练地扯起笑容,不再板着脸,可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看着这温和友善的笑容却莫名感到更加不适。也许是因为这个人今天的行为一直奇诡,叫人总觉得他心里正算计着什么——而这正是恐怖的地方,一个各种能力都不怎么出众的人如何叫联盟各个势力如何忌惮的?没怎么见过这个人的后辈在警惕时也不免感到好奇。

“我这个人不喜欢打架,”他缓缓开口,声音也和他的外表一样温和:“但想杀我的人很多,有时候就不得不反击。”他对着那个和他说话的人笑了笑:“如果你们有信心就用这么几个人杀死我,完全可以试试。”

一群人脸色倏变,一时间面面相觑。

“您在说什……”

“联盟垄断的是杀手市场,不是狗腿市场。如果真有本事,不如用在这跟我聊天的功夫去想想怎么才能把我鞋底上衣角上还有腰带上的追踪器做得更隐蔽一些,也就不用费那么大劲去排查我的行动路径了。”

他显然是不快了,语气也不像平常那样温和。

而这句话说完,所有人梗住。

他把他们背地里对他做的调查与追踪摸了个清楚,方法未知,更不知是什么时候。

会不会从一开始他就看穿了他们,然后放任他们去一点点排查他的行动去发现他暗地里的动作,而此时此刻他们所有人其实是在他设下的一个巨大的局里?

想到这里,又联想到这个人以前的杰作,联盟新生势力手下的几名名不经传的杀手冒出了一股股冷汗。

不过其实他们想多了,索克萨尔并没有功夫也懒得去离他们。

“议会要开始了,我想没有我他们也没法开始,”他的语气依旧春风和煦,春风却越吹越叫他们发寒,“也辛苦你们头儿了。我不会在议会里说他太多,叫他好自为之吧。”

新生势力的头目,同样也是新生势力。新生势力最麻烦的一点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否则也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找上他。

或者……找上黄少天。

他又下意识地抚了抚空荡荡的颈间。

 

索克萨尔在还剩一分钟到达约定时间时,走进了会议室。

能进入这个会议室的,都是在联盟里积攒了一定势力从而拥有一定话语权的人。联盟虽说是杀手的组织,可内部也成帮结派——金钱与权力在杀戮的滋养下往往生长地更加茂盛,因此就算违背常规来谈杀手应单独行动、行踪越诡谲不定越好的原则也无所谓。

一股股势力争夺资源相互倾轧,各自把彼此牢牢束缚在此间,然后一同化为无名城深处的沉珂膏肓,在金钱与权力之中散发着恶臭。

而索克萨尔是个例外。在他凭一己之力将上一代联盟中两股历史源远的势力连根拔起、独自占有那两股势力的全部资源之后,他再没有扩展势力,也没有收拢人脉——他一直一个人。

而现在多亏了那个追踪他的愣头青,他们发现了他会见了一个“外来人”。

不论外来人身份如何,对他们而言都有价值。

“索克萨尔,你来了。”

有人对他说。意料之中地没有得到回复。

“我们听说,你在外头见了人?”一群人里年纪最大的中年男人先开了口。

“呵呵,这话说得当真有趣,”索克萨尔就像是听见了什么很好笑的话一样笑了两声,不冷不热地说:“我在外面见了谁还需要和你们说的吗?”

言下之意该你屁事。

“可我们听到的版本是……”一直在角落里的姑娘一边涂着大红色的指甲油一边说:“那可是个自己干活的?”

索克萨尔没有回答她。

“哎,别总这么警惕,我们只是问问……”姑娘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啃这个硬骨头,赶紧找台阶下:“不论是你想招安呢,还是干掉呢,我们都不管。”

“可你知道,我们不能就这么把人放走的,”另一边有人冷冷地说,“联盟的保密协定还是有权威的。”

索克萨尔半晌冷笑一声。

“悉听尊便。”他说。

就怕你们根本没那个本事把他找出来。

 

 “就这样……他当年其实一直在试着查你来着。”

电话那头麻将稀里哗啦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来,变成嘈杂的风声,和另一边的人沙哑的烟嗓时而揉合在一起时而分开。黄少天在电话这头缓缓地、缓缓地深呼吸,压下了那股想要顺着电话线去那头揍人的冲动。

沉寂了半天,那边又有了声,声音更加低沉而显得严肃了许多。

“既然你因为这打了这个电话而不是找我帮什么风险特别大的忙,我觉得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你先别……”

“不用说了,我早知道了。”黄少天打断他:“哪有人盯着孤儿院下手的?太没人性,在圈里也要受人排挤的。我早知道那是个意外了,我也知道你那么跟我说是想让我下定决心好帮你干掉那老头,让你能全身而退。”

当年他回到鲜血淋漓的孤儿院,在空荡荡的院落里不知所措。然后就被留下来收尾的魏琛——也就是当年的索克萨尔,带了回去。魏琛对他说过的第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谎言就是关于血洗孤儿院的那股势力的,他将一个意外装点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于是十三岁的黄少天在抽骨般犀利痛苦的仇恨中成长,最终变成了夜雨声烦。

他当时知道事实之后其实完全不惊讶。魏琛给了他一个过活的生计,他替魏琛干掉了最大的敌人,两不相欠,没什么别的。

可是现在他突然发现也许这老鬼撒下的最大的谎言并不是这个。

“你告诉我,你还对文州做了什么。”

“文州……?啊就是索克萨……卧槽,你都管他叫文州了?!你俩很亲??你们到底进展到哪一步……”

“别、废、话。”

黄少天发现自己这两天一直叫别人别废话——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垃圾话战术真的很烦人了。

“我对他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啊!除了为了把你信息在联盟里剔干净骗他你死了,也就是我想给他想要顺势给了他一个名儿……啊,”魏琛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他变化……太大了……?”

“……”黄少天用沉默回答他,在魏琛看来就是默认。

“他那时也不过十二三岁吧?在联盟里变成这样很正常的。”

所以他才会和刚刚出道不久的夜雨声烦说,联盟这个东西最好一辈子也不要碰。

死水不死,不停地吞噬着无论有意还是无意地去触碰它的人。

“所以说你没有再和他说别的了?”

“啊?”魏琛一懵,下意识回答:“没了啊,我当时根本没把他放眼里。据说他后来变得特别恐怖……这方面你可以问问老叶,我走得早,联盟里的事情我现在也不太知道咯……”

黄少天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他收钱太坑,而且我总想打他的脸。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去找他。”刚刚找完叶修的黄少天如是说道。

“咳,我同意。这样也好,他也好不容易逃出来,要他帮你估计得收你不少钱……”魏琛语速慢下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哎等等等等,我想起来有个!哎对他行!他肯定行!臭小子你等等我找找他联系方式,别挂哈!”

黄少天被突然变大的声音震得耳朵一痛,好不容易按捺住的拳头又开始蠢蠢欲动。

TBC

===============

其实两人之间所谓“历史遗留问题”的“历史”真的蛮长的……

十几年前开始这个“问题”就被埋下了种子,两个人都有心结,还都不太好解开……不过虽然真的是个很棘手但其实又是一个real明撕暗秀的问题呢~

徐景熙:呸狗男男!加钱加钱!


新角色出场预警 大家要不要猜猜会是谁ehehehehehe

猜对也没有奖(。


评论(3)
热度(97)

© 一大锅药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