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鸦杀尽·第十章(中篇HE 双杀手paro)

·喻黄only

·说好的国庆更新频率会增加然而感觉并没有增加多少(沉思

·关爱药药从哈特蓝手评论做起


终于!终于写到这里了!!!天天快把鱼鱼带回去!!!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我好想看他们这样那样……(趴

以下正文

=================

第十章

在无名城中城区通往南城区最后一班公交车上,往往是没有人的。

但今天晚上在那个位于中城区最靠近南城区的,平时也没什么人的站点,从雨幕里走上来了两个从头到脚都湿答答的人。

末班车的司机不禁多看了他们两眼,然后默默打开了车里的暖气。虽然无名城还未真正步入秋日,这样的大雨之中也不乏寒气与冷意了。

也不知道这样晚了为何还会有人在这里坐车。

司机只是冒了一个念头,也没有往深里想。他转了一下方向盘,正式进入了无名城的南城区,在第一个属于南城区的站点停下了车。

 

黄少天甩了甩头发,然后把外面那一层防水的防晒服脱下来扔到坐在自己旁边的人的腿上,“幸亏我机智穿了防水的——虽然并没有防住水但至少它本身是干的,还挡风,你先穿上过会儿别着凉。”

他把里面那件也湿得差不多了的白色短袖下摆抓成一股使劲儿拧了拧,挤出的水哗啦啦洒了一地。

旁边的喻文州除了在刚坐下后抹了一把脸再没了别的什么反应,接到那件半透明的蓝色防晒服后静静地看着黄少天做完这一串儿动作,然后他轻轻地把这件衣服又给他披了回去。

黄少天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披衣服——以前就算披也都是自己给总是生病的喻文州披——现在反过来了就觉得怪得很,“我叫你穿着你还给我做什么?难不成你还嫌……等等,等等你站起来。”

黄少天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非常严肃。

于是喻文州云里雾里地被拉起来,然后再看着黄少天挺直腰板用手在自己头上比划了一下,又在喻文州头上比划了一下……然后表情复杂地又拉着他坐下了。

“……你多高了。”在两个人傻逼一样又站起来又坐下之后,黄少天抿了抿嘴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想了想还补充了自己的身高数据。

喻文州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如实而委婉地回答:“也就比你高几厘米……”

“你们联盟是副业生产牛奶豆浆吗?或者钙片什么的?你以前那么瘦瘦小小一只到底是怎么蹿成这样的啊……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至于嫌我衣服小吧??完全能穿上的好吗过分了啊你!”也不能怪黄少天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时没有认出来了——就算喻文州不像他那样带着面具,看着这个挺拔茁壮就算被雨水浇成落汤鸡了也依旧气质出众的男人怎么也不能让他联想到以前那个刚经历过家庭支离破碎的痛苦的、还未进入发育期的瘦小虚弱的、总是生病,而且还有些娇气的男孩。

“唉……”黄少天情到深处不禁感慨:“你变化真的好大!”

他其实根本没有别的意思,没想到喻文州听罢表情略微僵硬了一下,然后他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句:

“对不起,少天。”

几乎要四散在雨中的语句还是被黄少天灵敏异常的耳朵统统收走了,黄少天这时才终摸清楚了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态度。

——我在这样的死水之中成长,会为你带来许多致命的麻烦,你冒着被背叛被出卖的风险来帮助我……而我,就是猛兽本身,甚至会将你一同拉进深渊里。

然而黄少天辗转反侧几个夜晚,纠结的完全是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在他那天选择拨出魏琛的电话号码的那一刻,不,其实更早——在他意识到也许这个与他充满戏剧性地相遇的索克萨尔其实就是他本以为那个在遥远的下午就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喻文州时,他就下意识地,毫不犹豫地,一脚踏入了那所谓的“死水”与“深渊”之中……或者说,其实自十年前他们分开,生活变得支离破碎而始,他就已经身在这片“死水”与“深渊”之中了。

“老鬼……就你前任,曾经和我说过,‘联盟这个东西,你最好这辈子都不要碰’,”黄少天看向喻文州,喻文州眼神颤了颤,没有挪开,就那么和他对视。黄少天把又被披回自己身上的防水外套拽下来,塞进喻文州怀里,“我他妈才不管什么联不联盟碰不碰的——干这行这么多年了,什么事儿没干过什么恶心事儿没见过?我还怕区区一个联盟吗。”

黄少天顺着话头就开始吹牛:“我跟你讲,你别不信——五年前就是我把联盟里那个……啊,啊欠!!”

喻文州赶忙起身把一前一后两个一直开着的呜呜进风进雨的车窗关上,并把用那件外套把刚打完喷嚏还在揉鼻子准备打下一个喷嚏的黄少天一把裹了个严实。

 

他们一路坐到终点站,在南城区的汽车总站下了车。然后黄少天扯着喻文州,两个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顶级杀手一前一后在大雨里疯狂奔跑,啪嗒啪嗒踩了一路的水,终于在第二天将将开始时跑到了目的地。

灯光“啪”一声倏然将房间照亮,黄少天紧接着冲到床边把大开的正肆意地进风进雨的窗户砰地关上,伸手刷一声把浅灰色的帆布床帘拉了个严实,然后转身走回喻文州身边,按下他身边墙上的热水器按钮,伸手朝一个方向一指:“快快快浴室在那边你快先进去洗我一会儿把毛巾衣服之类的的东西都给你放门口!”

喻文州从进来开始就意识到了自己被带到了人家安全屋里,一时间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里,就愣愣地看着眼前忙前忙后的黄少天。

黄少天看他现在仍旧一脸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干脆动手把人推进了浴室门里:“快快快!里面东西你随便用!”

喻文州很快反应过来,皱着眉从浴室里走出来:“我没问题的,少天,你先洗——你今天穿得太少了。”会冻感冒的。

“不会不会不会不会,我身体素质硬着呢。而且说起来明明是你以前一直爱生病吧?左边热水右边凉水蓝瓶的是沐浴露透明的是洗发乳你想用就用不用担心没衣服穿我这儿还有一次性内裤——你快去吧我还能自己找些厚衣服穿着。”

最后还是喻文州妥协,赶紧洗起来。最后将水温打到最高,让浴室里角角落落蒙上一层热乎乎的白雾,这才出去换人进来。

黄少天一进去又打了个喷嚏。喻文州有些担忧地看着被关上的毛玻璃材质的浴室门上映出的身影,放在身侧的手不禁摩挲了一下裤子上的布料。

所以,他就这么被人匆匆忙忙带回了安全屋里。

像他们这样的人,是不会有所谓“家”的。只有一个个暂时的住处,随时准备着抽身,随时准备着逃命——他们是永远漂泊的亡命徒……

可此时此刻他听着浴室里稀稀拉拉的水声,忽然就感觉几日来身上沾来的脏污都被涤荡得干干净净,紧绷的神经忽然间放松了下来。

这是一间装修极其精简的小房间,连玄关都没有,除去浴室不过也就十二平左右,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对桌椅一张床和一个衣柜。桌子上椅子都堆满了东西,他看了眼不算很大的床和床上上滚成一团的被子,想了想还是没敢去碰,就地席地而坐。他从自己面前那一坨湿哒哒的衣服里翻出手机,发现还能用,先顺手给那连违约金都给得理直气壮的大小眼回了一句“你等着”,然后一气呵成地拔了手机卡关了机并把它扔到了门口还不是很满的,除了泡面桶就只有方便面塑料包装的垃圾桶里。

白墙白灯还有灰色的窗帘和暗色的地板,显得这整个屋子都有些冰冷。桌子和椅子上放了几个大大小小的纸箱子,摆着几把型号各异的刀,还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电线插头,桌子正中央是一台大喇喇放着的笔记本电脑,开机键旁边的小亮灯还一下一下闪着光。衣柜大开着,此时喻文州身上这件显然袖子裤腿都稍微短了一截的衣服就是想必就是从这里面翻出来的,能从那衣服少得可怜的衣柜里翻出这么一套喻文州可以穿的衣服想来也是很不容易,而居然还会买一次性内裤用也真的是……估计是懒得天天洗。喻文州想至此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起身去把衣柜门轻轻关上,并偏着头过去把那敞着的笔记本电脑扣上,以免自己看到什么他不想让自己看到的东西。他其实有些生气:是什么人都能往安全屋里带的吗?怎么能这么没有戒心,如果自己心存歹念那这不就是引狼入室任人宰割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摆在电脑旁边的那个象牙白色的、缺了一个角的海螺。

他放在电脑上的手顿了一下。半晌他发现自己无意中一直憋了一口气,反应过来深呼吸了一下,缓缓伸过手去轻轻拿起了那个还没有他掌心大的、一只手就能将其包裹住的小海螺。

他把海螺拿到眼前仔细看着,并用手轻轻摸了摸那个缺口。

喻文州听着哗哗大雨的声音,听着雨点噼里啪啦砸玻璃的声响,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绝望的夜晚,那个暴雨袭来的下午。而那个人在沙滩上奔跑着,搜索着,最后捧着这个对于当时的他而言一只手还有些抓不过来的小海螺欢欢喜喜地跑回来时,迎接他的是……

 

浴室的门咔哒打开,黄少天擦着头发从白雾缭绕的里面走出来,碰到浴室外面相对来说更凉一些的空气后又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然后他就看见喻文州站在桌子边上,一只手拿着海螺,一边有些担忧地看向自己。

“啊对,就是它。它原来是很完整的一个,被我不小心磕掉了一个口。”

喻文州也顺着他的眼神再次看向这个不算很大的海螺,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迟疑地开口:“少天……能不能,把它给我?”

黄少天有些愣愣地看着他:“这,当然可以啊?不对我本来也就是想要给你的啊!”黄少天边走边把地上一坨坨衣服捡起来,“你不要这么拘束啊,你要是饿了就去衣柜下面那个抽屉里翻一翻,里面应该还有点吃——啊,啊欠——呼,吃的。你不介意混洗衣服吧?”

喻文州皱起了眉毛,上去要拿过衣服:“不介意,但是我来吧。你先去躺一会儿……你要不要吃点感冒药什么的?”

“我的安全屋里从绷带剪刀碘伏酒精消毒棉球到万金油麻醉药止痛药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感冒药。不过你放心好了这么多年了我一次感冒都没——啊欠——咳,没得——啊,啊欠!”

黄少天又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缓过来时自己手里的一堆自己的别人的衣服都被夺走了。他就看到一个进入浴室的背影。

“……洗衣液在洗衣机左边。”黄少天撂下一句话自己也忍不住直接钻到了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团。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觉得格外冷,喷嚏一个接一个根本停不下来。

 

喻文州捣鼓完洗衣机再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床上蜷着一条巨大的虾米,虾米还很贴心地滚到了角落给他留出了另一半床的位置:“没有别的被子了,连枕头都没有,委屈你下跟我挤一个床吧。这屋子窗户其实有些漏风我还可以睡靠窗这边帮你挡着点……”

黄少天感觉到身后床铺一沉,悬着的心也跟着沉下来,腾出一只手从把自己裹了个严实的被子里抽出一半分给他:“真不好意思啊时间太紧了我也没考虑这么多,你地方够不?不够我再挪挪……”

“够了的,少天。你很冷吗?”喻文州看着简直要缩成一团的黄少天,总觉得他有些不太好,“你不要再立flag了,我靠窗睡吧。”说着就要挪位置。

“别了吧你以前可是动不动就要生病的。”黄少天翻了个身面对他:“我真没事,我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一般来说睡一觉其实就好了。”

喻文州看他这样坚定,还是犹豫着去关了灯躺下了:“那好。”

他还没在人身边躺好,黄少天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等等!”然后再喻文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伸手在喻文州即将要躺上的枕头底下摸了摸,然后摸出一把匕首随手一撂把它扔到了某个角落里:“幸亏我想起来了差点出大事。没事没事你不用怕也是保险起见免得我睡迷糊了下意识就……啊,啊欠!”

喻文州这又意识到枕头也只有一个,给自己躺了。贴身藏刀,虽说喻文州因为不经常也不需要打架所以并不这么做,但对干这行的人来说其实实在是很平常的事情,但不知为什么看着黄少天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刀喻文州还是觉得心里泛起了阵阵痛楚。

他什么也没说,默默伸出胳膊,闭着眼要躺下的黄少天就刚好砸在了他手臂上。

黄少天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自己脑袋下枕着的手臂,又茫然地看了一眼手臂的主人,反应过来喻文州什么意思之后赶紧撑起头来拒绝:“拿回去拿回去你不怕第二天手麻掉吗?”

“少天,”喻文州丝毫没有要把手拿回去的意思,看着他认真的说:“我有些冷,能不能抱着你睡?”

黄少天噎了整整半分多钟:“你……”一个字说出来又马上卡住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我……呃。”

喻文州静静地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表情非常的严肃并且认真。

黄少天莫名觉得这个要求非常微妙,又被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得有些不自在,最后却还是答:“那行,行吧……你——啊欠!”

听他同意了,喻文州也不管他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了,伸出另一只手就把大虾米囫囵塞进自己怀里,还悄悄用手背装作不经意地蹭了一下人额头。

黄少天在他怀里闷闷笑了两声:“真没事。这都快三点了,快睡吧快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来得及,他们绝对找不到这里来。”

过了一会儿洗衣机转动的声音也停了下来。一时间耳边只剩下了窗外呜呜的风声雨声,噼噼啪啪被挡在窗屋之外,一丝一毫也无法侵入到这间屋子里来。

喻文州抱着黄少天,感受着他渐渐平缓下来的呼吸,看着他还有些发潮的头发,鼻尖是两人身上一样的沐浴露香气,他许久没有感受到睡意。

之后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最终还是没忍住轻轻低下头,用自己的嘴唇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就像小时候他们经常学着孤儿院里的老师们对他们做的那样——碰完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的脸,好在对方还是熟睡着的表情,没有什么反应。

“谢谢你。”他呢喃一般轻轻说出这句话,然后也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黄少天紧接着睁开眼睛,闭上眼睛的喻文州刚好错过了这一幕。

黄少天还能感觉到刚刚那股从额头上传来的温度和触感……他控制着自己没有改变呼吸的频率,也没有乱动,静静看着这个人的面庞。

最后他勾起嘴笑了笑,在黑暗中做了一个口型。

“没,关,系。”

然后他也闭上眼睛,听着似乎变小了一些的雨声,在无名城南城区的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时隔十年,再一次得以安心地、沉沉地熟睡过去。

TBC

==============

然而这俩孩子真的太有原则了只是盖着棉被纯聊天(手动再见

天天flag预定√

评论(3)
热度(96)

© 一大锅药 | Powered by LOFTER